黃怡婷的部落格: 「瘋慶典」五里寨

2014.07.18

前日716下榻蔡姐另外在多依樹經營的旅店，充分休息後，於昨日717往老虎嘴出發，花了十個鐘頭步行景區一周42公里，用雙腳、雙眼，堅實的向哈尼梯田致意，且等待719參與多依樹普高老寨的苦扎扎。沿路，經過許多寨子口，看上去安安靜靜的，我們也就安靜地走過。直到距離多依樹12公里處的五里寨口，瞧見了我們在全福庄錯過的苦扎扎前置工作：男人們正勤奮的打掃祭祀房、搭建鞦韆與磨秋。

我們在此逗留，拍攝了幾個畫面作為補充，從中發現五里寨比全福庄再多了幾個小動作（比如特意在祭祀房上鋪上翠綠的新葉），且看似有幾位哈尼普通話說得挺不錯。為此，我計畫著明天非再來一趟不可。這個巧遇的五里寨選定殺牛的日子是718，剛好不會和多依樹普高老寨衝突。

今日718，外面下著小雨，跟旅館小哥（蔡姐的弟弟）借了自行車，套上雨衣就此展開苦扎扎獨自冒險。

從多依樹往老虎嘴的方向上坡三公里後，就開始一路蜿蜒下坡，小哥的自行車煞車不靈敏，我苦捱著恐懼滑溜，所幸雨天不招遊客，不用與麵的過招，就在意志力快投降之際，來到平緩的8公里處，那裡是昨天也曾經過的靜悄悄硐浦寨，今日同樣沒見著慶典用磨秋和祭祀房，卻見著硐浦寨的男人們熱熱鬧鬧的順著路緣的水源，間隔著距離殺了1、2、3、4…共9頭牛，那肢解牛的陣仗綿延了將近一公里，山溝裡血流成河，實在壯觀。我向他們打招呼，哈尼人熱情的留我吃飯的邀約此起彼落。我喊著：雨大，我趕路去五里寨呢，回頭有機會的。

過了硐浦寨繼續硬著頭皮、忍著高度恐懼，滑溜到12公里處五里寨口，他們也已經開始肢解牛，一看到我，就認出是昨天的好奇寶寶，紛紛向我招手，要我去打鞦韆。

有上次去全福庄玩磨秋的經驗，這次，很快的就和大家打成一片，拿起相機拍攝，他們不但不害羞不閃躲，還因為我是獨自前來，幾個青年主動要幫忙我紀錄下我樂在其中的影像。村民的友好，讓我大膽起來，開始往肢解牛的方向靠近，同時這才發現，現場除了打鞦韆、打磨秋的區域有小女孩，其他的人全是男性，然而這點並沒有讓我卻步，事實上，我可以從他們不時來搭話、搶話的氛圍中感覺到，正因為我是在場唯一的女性，男士們也覺得特新鮮、特有意思。我詢問了看起來主刀的人，是否可以加入殺牛的過程，他欣然同意。於是，我撿了不用動刀的活兒，把牛腸子翻面。一陣七手八腳、萬眾矚目下，成功撮翻完我人生的第一段牛腸。接著擔任起均分肉塊的任務，就明快多了，總共要分成75份呢。

二度參訪苦扎扎，得意的不是這回殺牛了，而是在長時間行動式的互動過程中，找到了能用普通話詮釋風俗相關意義的人——盧強。盧大哥，是唯一一位不只是回答我：「不知道。阿，就是傳統嘛。」的人。是他告訴我，他們有哈尼女人不能參與殺牛的習俗（妳是外族，沒關係。）也是他終於解開我的誤會困惑。我一直誤以為在觀光村說明牌上理解到的「咪谷」、「小咪谷」是指獻祭的牛頭、牛足，後來路過硐浦寨時再次詢問，他們模糊的說，咪谷是神方面的名稱。盧大哥解釋：「咪谷是特定的人。來我家吃飯吧，我父親可以告訴你更多。」「好，明天我和我先生一起來，一定來。」我的眼睛閃著光亮。

回程，又是大雨，這般上坡，即使身上沾了牛血、心裡懷抱了莫大的欣喜也使不上勁。咬牙踩了1.2公里，決心要攬下我看到的第一輛麵的，就算他宰我包車價100元，我也認了。才跳下自行車就攬到熱心腸的李文東大哥。李哥不是拉車師傅，很樂意免費載我，但只順路到硐浦寨。行行行，硐浦寨也行。我連聲道謝。這一上車，果然又被邀請到硐浦寨吃晚餐，李哥家、李哥舅舅家、李哥叔叔家、李哥朋友家，走過一圈，久坐其中兩頓，還品嘗了生牛血泡肉。「這血新鮮，我們寨子3000多人，要殺53頭牛，我們這組殺12頭。」早上路過這時，沿途殺牛的光景再度浮現。而且，我真的來晚餐了。好好吃。